融貫論（下） [Richard Feldman]

C. 對融貫論的反駁


C1. The Alternative Systems Objection

Argument 4.3: 

3-1. 如融貫論為真，則一信念被證成，iff，其融貫於當事者的信念系統。

3-2. 一個人可以透過調整信念系統的方式，使其融貫於任何信念。

3-3. 若融貫論為真，則一個人可以透過調整信念系統，使得任何信念得到證成。

3-4. 一個人無法透過調整信念系統，使得任何信念得到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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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融貫論是錯的。 (3-3), (3-4)

但這論證是出於對融貫論的誤解。融貫論者並沒有聲稱人可以透過隨意修改自己的信念系統讓任何信念得到證成。人無法隨意地修改自己的信念，當你真心相信《經濟學人》的「bumbler」不是大智若愚時，你就無法隨意相信那是大智若愚的意思；當你有著「昨天我翹課」的信念時，你就無法隨意相信昨天沒翹過課。侯維之說，大部分情況下我們相信一件事是無法由意志自由決定的，為此我與他有一番小論戰。



C2. The Isolation Objection

融貫論的要害，是經驗在其中不扮演任何角色。當然，經驗是形成信念的重要要素之一，但融貫論者判斷證成與否，卻是封閉於信念系統內部的。

Example 4.11 The Strange Case of Magic Feldman
瘋子教授Feldman是個矮小卻熱衷於籃球的哲學教授。Magic Johnson(MJ)是傑出的籃球員，當他在比賽時，我們認為MJ有相當融貫的信念系統。而這樣的Magic Feldman(MF)是可能的(形上學上可能)，在他上知識論課時，腦子裡其實完全都在想著打籃球，而且扯到他的信念系統竟然跟MJ一模一樣，儘管他知識論依然上得不錯，還湊巧都能適切地回應同學的問題。MF的信念系統是融貫的，因為MJ的信念系統融貫且與MF的一樣。

Argument 4.4

4-1. 若融貫論為真，則一信念被證成，iff，其融貫於當事者的信念系統。

4-2. MF的信念系統 = MJ的信念系統。

4-3. MJ正在打籃球的信念融貫於他的信念系統。

4-4. MF正在打籃球的信念榮冠於他的信念系統。

4-5. 如果融貫論為真，則MF正在打籃球的信念是被證成的。

4-6. MF的信念未被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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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融貫論錯了。

融貫論者可能會這樣回應：

甲賽啦！哪有這種鬼事！

於是我們考慮這個例子看看：

Example 4.12 The Psychology Experiment 

左人與右人一同參加某個心理實驗。應思想實驗要求，這兩人具有一樣的信念系統。這實驗會讓他們觀看螢幕，螢幕上會出現左右各有一條線段，然後要求受試者判斷長短。實驗時實驗者刻意透過一些手法，引導兩人在接下來的畫面中判斷較長的線段右邊。也就是說預期在此時扮演了重要角色。結果左右人果然都判斷接下來的畫面是右邊較長。不過，右人的畫面雖然是右邊長沒錯，但左人的卻是左邊長。

這成了融貫論者避無可避的難題，確實地指出融貫論者不考慮經驗的要害。對融貫論者而言，這兩人都是同等的融貫，也就都是同等效力的證成該信念。

這下融貫論者不得不做退讓與修改了：好吧，我們同意證據也扮演重要的角色，一個人的信念必須符合（conform）他的經驗，如此便能解決4.11跟4.12。然而，這修改其實指向了基礎論的核心元素，也就是經驗扮演了核心的角色。

D. 總結

1. 融貫論的核心觀念：

C1. 只有信念可以證成其他信念，沒有其他東西能提供證成。

C2. 每個信念都依賴其他信念而得到證成。（沒有被證成的基礎信念。）

2. 我們仍未找到適切的方式來清楚表述融貫論，問題包含了(a)如何鮮明地區別被證成與非被證成的信念；(b)沒有說清楚何謂融貫。

3. 很多批評人認為(C1)已被The Isolation Argument駁倒。這論證顯示經驗在證成扮演不容忽視的地位。